「啪!」
任由殘留在臉頰的痛楚殘留,任由無意義的謾罵在耳邊盤旋。
淡綠色的男孩咬緊了牙,然後努力的放空自己。
這是一間孤兒院。
但這兒沒有牌照,沒有溫飽,更沒有愛。
院童們都需要每天賺取足夠的金錢上獻,來換取一些麵包和水。
若果賺不夠的話,不單止沒有東西吃,更會按頭目的心情好壞來施以責罰。
固然可以逃走,然而他們又可以往那裏去呢?
作為孤兒,甚至算不上是「人」。
同情歸同情,但他們仍舊難以取得一份穩定的工作,就算他們如何聰明,就算他們能力如何。
烙在頸間的烙印,也注定了要跟隨他們一生一世。
所以,世界再大也好,也和其他地方沒有分別--那是不屬於他們的世界。
唯有,依偎在一起,互相取暖。
「紫,你沒事嗎?」小女孩夥同小男孩,悄悄來到禁閉室找那名叫紫的小男孩。
依舊是壓抑著聲音,但看到那慘不忍睹的臉還是忍不住低叫了一下。「啊!你的臉……」
青青紫紫的已是家常便飯,甚至大人們認為這會加添他們的淒慘,能夠拿到更多的同情及錢。
淡綠頭髮的男孩,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,表示沒事。
因為他是啞巴,被打也不會發出慘叫,大人們也就不會愈打愈興奮了,所以他總會把他討的錢給小妹妹和小弟弟。
他是真的覺得沒關係,被打也就只是痛而已。肚子餓的話,餓久了就沒感覺了。
由著小男孩一邊哭一邊為他擦拭臉上的血,也由著小女孩一邊碎碎唸一邊替他處理瘀傷,紫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月亮。
然後,三人不敵疲倦與睡魔,最終依偎在一起。
時間過得很快,七、八年轉眼之間過去。
昔日的小女孩和小男孩也同樣長大,女孩亭亭玉立,男孩溫文儒雅。
而紫除了身高抽長,容貌也愈發出色外,他仍舊是沉穩的、低調的在一角。
三人組一直在一起,沒有分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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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,死亡將他們分開。
看到男孩與女孩的屍體,紫說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話,也流下他自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滴淚。
「啊----!」不可置信的咆哮,以及哀慟的…… 為甚麼。
原本一切是如此的美好,他才剛知道原來這世界有一種職業叫做吟遊詩人,知道原來可以四處遊歷,並且沒有人會看不起名叫孤兒的賤民。
他知道女孩的聲音很美,他知道男孩的聲音也很磁性,他知道自己能夠把豎琴學習得很好。所以他們可以一起去旅行。
但是,沒有了。
一切也沒有了。
一雙有力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。「嘿,小子,放鬆一點,發生了甚麼事?」
紫知道那是剛剛那個吟遊詩人,而一直以來緊繃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放鬆。
他輕輕地搖了搖頭,但那雙手卻轉而擁著他。
眼淚,再次缺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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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,他獨自離開了這個國家,踏上了遊遍世界的吟遊詩人的路。
家,早在那一天便不在了。
然後,用他的歌聲,祝福孤兒們。
以及,詛咒那個國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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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嘿,小子,想當詩人也要有個名字才行,不然怎麼把名聲給傳遍!」
紫沉默了。因為他們本來都沒有名字。
所謂的紫,也是因為那時小女孩以為他是女的,不小心喊他作姊姊。
「紫音。」
紫之音,從前沒有聲音的,現在有了。
從前沒有名字的,現在也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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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詩人的短篇。
想事件時他的背景自然的浮了出來 XD
既然企劃沒了,好歹也把這給打出來~
事件中的他都很輕浮,而他也的確很輕浮,在當上了吟遊詩人之後
很多事情都會改變,但總有某些信念是不會變的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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